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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扁豆,母亲化身的农家菜齐鲁壹点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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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剑童

想写一写柴扁豆的想法由来已久,可几次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而搁笔,但写柴扁豆这种庄户菜的念头却一天也不从真正放下,甚至于几次在梦中出现自己一个人拿着稿子,在河边一边禹禹而行,一边低声朗读《柴扁豆》,读着读着,泪水潸然而下……

直到前些日子回乡下老家整修父母留下的那座已有余年历史的老宅子,看着邻居们墙上开满的一墙一墙紫色的蝴蝶一样小花的柴扁豆,再看看老宅东墙以往年年同样爬满柴扁豆秧,而今却因为新砌的水泥块墙而空荡荡的,没了一点母亲在时的风景的情形,心里倍感失落与伤感,一种不可自抑的情绪涌上心头,让我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重压。我知道,不能再等了,到了必须写的时候了。——题记

柴扁豆,是我家“墙头菜园”的一种主打庄户菜品。这种菜的繁殖能力特别强。喜欢爬高、向上生长的天性,让它在不长的时间内,就把整堵墙占据得满满当当、厚厚实实,密不透风,形成一道“绿坝”,保护老墙免受风雨的欺凌。

柴扁豆,从夏天开始零星开花,一直开到霜降。花盛时节,一墙深紫色,如同墨染一样,气势绝不亚于紫藤萝瀑布,要多壮观有多壮观,要多震撼有多震撼。这些紫色的小花,单看像一只只展翅欲飞的紫蝶。风一吹,椭圆形的碧绿的叶片晃动,带动紫花摇动,仿佛无数只紫蝴蝶在翩翩起舞,形成一道无与伦比的美丽景观。每个走过路过这里的人,都要下意识地停一下匆忙的脚步,多看上那么一眼两眼,将“真能开花”“开得真旺”“一定会结不少扁豆”……等等好听的词语统统倾倒给它们身上。那些花儿似乎通人性,也不嫌赞美的花儿太多太沉,越发开得繁茂,开得热烈,开得激情浩荡,似乎不把满腔的热情都展示出来不足以表明它们是在开花呀!

在农家,栽种柴扁豆当然不是为了观赏,吃才是目的所在。柴扁豆从颜色看,主要有紫的、白的两个品种。我家过去主要种紫的,这种紫的柴扁豆生命力极强,很好种植,似乎不用怎么管它,它就能蓬蓬勃勃地生长,爬个墙满地满,就差走路绊倒了。这也是母亲特别喜欢种紫扁豆的原因,你看它们多像咱山里人,多像山里的娃娃们。怪不得老人们常说:谁种随谁。人这样,即便植物也是如此。

花败了之后,柴扁豆便开始结果了。它们大多数挑在秧蔓顶上,像是向人们展示,或者说炫耀,一嘟噜,一嘟噜,密密匝匝,像极了糖葫芦,只是扁豆顾名思义身形扁扁的而已。成串的扁豆给采摘带来极大方便,一把一把撸下来即可,不一会儿便会撸一竹篮子。那些调皮的藏在秧蔓底下或里面的,须挑开秧蔓找寻它们,也是一嘟噜一嘟噜,只不过颜色不如长在外面的那些深。这是因为越是长在外面、高处,接受太阳光照射越多越强,颜色就越深。植物的颜色深浅个中原因全在这里。

柴扁豆肉质比较粗糙,吃法不甚讲究,可为多种多样,几乎是想怎么吃就怎么吃。不过,我母亲最喜欢做的是辣椒炒柴扁豆、馇柴扁豆小豆腐这两种。辣椒炒柴扁豆,当就菜吃,要是奢侈一点放上点虾酱、蟹酱或其他大酱味道更好。那时这样吃是吃不起的,大多数人家就是柴扁豆放辣椒清炒而已。柴扁豆小豆腐,在我看来那是一道美味。主料当然是柴扁豆和*豆面,要是在出锅前再放上点花生油那味道更为鲜美。炒好了,用煎饼卷了,最好卷得多多的,鼓鼓囊囊一大包,再卷上一棵大葱,抿上一点大酱,那个鲜啊,美啊,简直用任何语言都不足以描述其万分之一二。我那时十一二岁,正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年龄,每当母亲做了柴扁豆小豆腐的时候,我至少卷两三大包,直吃得撑到脖子根,嗝气连连,那叫一个舒坦、快意!毕竟,那时候的庄户孩子除了逢年过节能吃到大鱼大肉之外,日常一日三餐,也许这就算是美嘴美味的食物了。

几十年过去,辣椒炒柴扁豆、柴扁豆小豆腐的美味一直在我脑海里鼻孔里萦绕不去。我的大部分乡愁里,吃的成分几乎占据主导地位,尤其是这两种吃食,更是时常想起。以致现在想吃的时候,享用老做法打打牙祭的时候,忍不住跑回家去,让母亲给做一顿,一饱口福。只遗憾的是,母亲三年前去世了,我再也吃不到母亲亲手做的柴扁豆小豆腐了,想来不打一处的悲伤和凄凉。很大程度上,一个人乡愁的味道,就是食物的味道,而食物的味道就是母亲的味道。这几年,也有饭店迎合人们的情感需求,特意制作这些老做法的菜品,颇受食客欢迎。我也曾在形形色色的饭店吃过数次这些吃食,比如柴扁豆小豆腐,却总也吃不出小时候的味道,我知道,这都是生活条件在变,人在变,人的口味在变的缘故。这种感觉,这种情感,对现在的小青年小孩子们来说,是难以体会得到的,也是不可理解,甚至不可理喻的事,可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以前生的那些人中却又是极正常极普通,一说很容易引起共鸣的事。

而今,母亲去了,那座曾经不止多少次开满紫色柴扁豆花的老墙,也于今年暑假雨季到来之前推倒,重新砌起了一道水泥块围墙,虽然看起来和这座百年老宅的颜色、气质有些不搭,可我知道,只要老宅还在,东墙还在,柴扁豆这种我父亲、我母亲、我的父辈祖辈化身的农家菜,这种寄托我无数情感和热望的庄户得不能再庄户的农家菜,就会有重现昔日辉煌的一天。即便那时它可能只是作为一种念想、一道风景而不再作为一种必不可缺的菜品而存在。但,我期待着,也努力为之。

作者简介:厉剑童,山东五莲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启迪与智慧》、《教师博览》、《微型小说选刊》、小小说文化传媒有限公司等签约作家。出版《坐一回儿子的车》等个人作品集多种。作品散见《读者》《小说选刊》《儿童文学》《微型小说选刊》《小小说选刊》《故事会》《童话寓言》《思维与智慧》《山东文学》《小说月刊》《故事大王》《山东散文》《语文报》等报刊。小小说、寓言故事连年入选各类年选与年度排行榜,多篇作品被选作各地中、高考模拟试题、考试题。童话《小猴子栽树》入选教育部科教版小学二年级《语文》课本。曾获第四届叶圣陶教师文学奖、第四批“齐鲁文化之星”等奖项。

本文内容由壹点号作者发布,不代表齐鲁壹点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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