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颐《东山丝竹图》
任颐(年-年),即任伯年,清末著名画家。初名润,字次远,号小楼,后改名颐,字伯年,别号山阴道上行者、寿道士等,以字行,浙江山阴航坞山(今杭州市萧山区瓜沥镇)人。自幼随父卖画,后从任熊、任薰学画,后居上海卖画为生。
任伯年是我国近代杰出画家,在“四任”之中,成就最为突出,是“海上画派”中的佼佼者,“海派四杰”之一。任颐的画出自于民间,技法上几乎全能,山水、花鸟、人物等无一不能。而且向西方美术学习,重视写生,融会贯通各家技法,吸取水彩色调之长,勾皴点染,格调清新。
他的人物画,最初向陈洪绶学习,形象夸张,富装饰效果。他非常擅长人物画肖像,技法高妙绝伦,曾经为虚谷、胡公寿、赵之谦、任薰、吴昌硕等多人画像。浙江省博物馆藏有其《酸寒尉像》轴,画的是吴昌硕着官衣立像,非常传神;他的花鸟画,早年以工笔见长,取法北宋,近于陈洪绶。后取法恽派及陈淳、徐渭、朱耷的写意法,笔墨趋于简逸放纵,设色明净淡雅,形成兼工带写、明快温馨的格调。代表作有藏于徐悲鸿纪念馆的《紫藤翠鸟图》轴等。对近现代花鸟画产生了巨大影响。
任伯年笔下是吴昌硕任伯年笔下是吴昌硕
薛永年先生对他的评价非常的高,说:“任伯年的出现,在中国画坛是个奇迹,任伯年的成就是划时代的,他的绘画深重地影响了整个20世纪的中国画创作”。但同时,任伯年也是一个颇具争议性的画家,例如潘天寿对他的批评就是“率众”、“甜熟”、“气息嫌薄”这一类的话,说到底认为任伯年的画俗,不够雅。然而对于雅和俗,自古就有不同的看法。白石先生就说过这样一句话:“不似为欺世,太似为媚俗”,俗和雅本来就是辩证存在的,举世皆雅,那俗变不俗了。
而且在任伯年的沪上朋友圈中,却大部分都是文人雅士,这些人不仅没有嫌弃过任伯年的俗,反而对他的画评价极高。比如被文人画家推崇备至的吴昌硕就是任伯年几十年的好友,在给任颐的挽联中写道:“北苑千秋人,汉石隋泥同不朽;西风两行泪,水痕墨趣失知音”,不但认为任颐的艺术成就高,更是把他作为知己。可惜的是任颐晚年病患缠身,又染上吸食鸦片的*瘾,所以去世的比较早,享年55岁。
《东山丝竹图》局部《东山丝竹图》局部
《东山丝竹图》画的是东晋著名*治家、书法家谢晋于会稽山东隐居的典故:谢安出身世家大族,迁居于会稽(绍兴)。年轻时在士族阶层中名望很大,时人都认为他是个有才干的人。但是他宁愿隐居在东山,不愿做官。有人推举他做官,他上任一个多月就不干了。当时在门阀士族中流传着一句话:“谢安不出,将如天下苍生何?”朝廷屡次召用,谢安都不去就职。成天游山玩水,每次出游,他都让歌舞妓带上乐器,走到哪里,音乐丝竹之声就响到哪里。因此,人们把谢安这样的隐居游玩,叫做“东山丝竹”;会稽王司马昱(后来的晋简文帝)看出了谢安隐居的真心,断定他日后一定会出山,说:“安石必出!既与人同乐,亦不得不与人同忧”。后来谢安年逾四十出山从*,任桓温司马,累迁中书、司徒等要职,在晋王朝危机之时,转危为安。
《东山丝竹图》局部《东山丝竹图》局部
这大概也是任颐自身对生活的一种向往吧,也有人说是画家身处乱世,希望有更多的像谢晋一样的人能够东山再起,来为国出力。这大概就是艺术的魅力吧,每个人看到的作品一样,但心境不一样,对作品的理解就不一样了。而当时画家自己的心境是什么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任伯年晚年非常喜欢这个题材,被确定并收入画册的就有三幅这个题材的作品。
此幅《东山丝竹图》为任伯年年所画,从构图上看,一颗松树从画面的右下角拔起到画面的左上角,一下子就把画面的气势拉起。主要人物在画面偏下方,相对比例比较小,与松树相比形成强烈的画面冲击感,反而让人一下子被人物所吸引,谢安表情娴静地望着弹奏丝竹的女子,似乎心有所想,有点出神,四个人物表情各异又非常的传神。寥寥数笔,便能把人物整个神态表现出来,着墨不多而意境深远。其线条简练沉着,有力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