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崔庆峰
想起老家,脑海里浮起的景象,便是那一处小院,高出地面约有三米的一处宅基地上,有着一所院子,它,就是我的家,我的老家!
因了我的老家地处黄河岸边,好发大水,所以家家户户的宅基地都比较高,我家算是比较高的了。
院落不大,北边是三间正屋,红砖砌就的墙,青瓦做成的顶。有了一些年头,但墙面看起来还是相当地结实,颜色还不是很陈旧。
东边是一大间厨房,也是间砖瓦房,只是不及北屋高,矮了许多。西边的两间土屋,已经坍塌了,自从爹爹、娘亲相继离世后,院子里就没有住人,西屋也就没有修缮,任由它自然坍塌了,侄子电话告诉了我,便让他平整了一下,做成了菜地,种上了茄子、辣椒和黄瓜。
爹娘在世的时候,自己还常常回来,与爹娘说说话、拉拉呱,絮叨絮叨家常,诉说诉说见闻。住上一晚,就匆匆地告别爹娘,奔赴了工作的地方。
爹娘离世后,偶尔回来,也只是在院子里,看上一看,转上一转,吃、住都落脚在侄子的家里。这么多年了,自己南行北走,游历四方,魂牵梦绕,最最忘不了的地方,就是这个老家,这个生我、养我、育我的地方!
作为家里的老小,我们兄弟姐妹五个中最小的孩子,我继承了爹娘建造的这个院子,但我从没有觉得它是我的财产,只是一个永生割舍不下的一个念想。后来,做了一幅家谱画轴,每逢春节的时候,大哥会在堂屋的中堂挂起来,供族人祭拜,这院子也就算是崔氏族人的祠堂吧。
东屋门口,有一个压水井,供家人取水使用。捱着水井,是一棵梨树和一蓬枸杞树,那棵梨树并不大,已经开始挂梨子了。枸杞树呢,每年都会结很多很多的枸杞果,一枝一枝的,红艳艳的,很是惹眼,吃上几颗,分外地甜,心里美滋滋的呢。
爹爱泡好多好多的枸杞酒,平时好喝上几盅,但爹的酒量不行,喝上两盅就有了醉意,吃些饭就会去睡上一觉。这时候娘就喝上一盅,很开明地让我们几个孩子喝。对于白酒,我的海量,就是从小慢慢练出来的吧。那温馨的画面,常常浮上心头,心里便暖了起来,热乎乎的,舒坦得很哩。
东屋的南墙边,有三棵树,一棵是石榴,一棵是木槿,一棵是香椿。
石榴树差不多有八米高了,结出的铁皮石榴,籽粒饱满,晶莹透亮,汁多味甜,娘那时都会送给邻居两个尝上一尝。
木槿树每年开花,香味不是很浓,但花儿开满了一树,粉粉的,淡红色,不惊人眼目,平淡里绽放着几分秀色。
香椿树,每到了春天,香椿抽芽吐翠,正是采收的好时节,爹便用粗粗的铁条,做成一个钩子,绑在一个长长的木杆子上,钩住香椿芽的下面,用力一拧,就把香椿芽拧了下来,还不伤及椿树的枝枝稍稍,对爹的智慧,我佩服得很哩。
院落门口,有一棵黑槐树和一棵枣树。
说到这棵黑槐树,还是很有意思哩,看起来,它与常常见到的黑槐树(国槐)是一样的,叶片的形状、大小、颜色都一样,不一样的地方,就是叶子的味道。常见黑槐树的叶子,用手揉搓一下,味道臭臭的,很难闻;我家这棵黑槐树叶子的味道没有臭味,散发出来的是一缕清香,采上一把,做成面汤或者疙瘩汤,盛在碗里,是浅黄色,喝上一口,满嘴的清香。
听娘说,在那个大饥荒的年代,这棵树救了我们一家人的命呢,一家人,靠那些树叶子,充了一些饥,才续上了命,渡过了一个难关,看来它真是一个宝啊!
那棵枣树有了些年头,已经枯死了,树皮也脱落了许多,挺光滑的,我就让侄子种了两棵紫藤。紫藤爬满枣树,这枣树就成了一个木架子,也算是派上了用场。
春天,紫藤花开满一树,花在枝头闹,也是一处好景致。夏天,绿叶覆盖满树,绿意盎然,充满了生机,着实好看哩。秋天,黄叶落尽,紫藤子随风飘摇,采摘了,泡酒喝,可以治疗筋骨痛呢。冬天,叶子落了,攀缘、盘旋的藤蔓弯弯绕绕的,看着也是不错的风景,挺好的。
这就是我的家,我的老家!这里存满了儿时的经历,这里刻下了童年的记忆,这里扬起过少年的梦想!最最难忘的,是爹娘不经意间的言语举止!耳熏目染,无言之教,给予我的教育,“饿死迎风站,冻死头不低”,一句寻常话,实了骨头,壮了胆气,是这些信念,让我游历天下,无所畏惧,走过了风风雨雨。感恩爹娘,赋予我了生命,给了我体验红尘乡的际遇;感激生活,形形色色的人和事,练就了无上的勇气,跋山涉水,天地间自立;感谢自己,演绎着一个又一个动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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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不易,期待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