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以来,绘事多主因袭,能独树一帜且画印俱精者,近代以来,唯“南吴北齐”可以称之。吴昌硕汲古润今,不尚临摹,以篆籀之笔入画,古朴淳横。齐白石早研八大,后遇吴昌硕氏入室弟子陈师曾,乃引入吴画厚重浑朴之长,于己刚健劲挺之中,个性特出,尤擅水墨鳞介禽鸟,一时腾誉南北。在这一南一北、似像非像中,藏家朋友们一定会体会到不一样的趣味。
刚劲浑朴、天机妙趣
齐白石主张艺术“妙在似与不似之间”,衰年变法,绘画师法徐渭、朱耷、石涛、吴昌硕等,形成独特的大写意风格,开红花墨叶一派,尤以瓜果、菜蔬、花鸟、虫鱼为工绝,兼及人物、山水,以其纯朴的民间艺术风格与传统的文人画风相融合,达到了中国花鸟画高峰。
人物画是齐白石艺术创作的起点,齐白石的人物画,在总体风格气质上面仍然属于古风格调,还带有浓重的民俗色彩,其人物造型与线条笔墨,偶有陈老莲、钱慧安、任伯年的风气,但更多近乎金农、黄慎、改琦、费丹旭轨辙。虽然40岁后他自称绝少画人物,但是在应人之请的情况下,其实他并没有完全放弃人物画的创作。综而观之,人物画也构成了齐白石艺术创作的一个时期、一种面貌,甚至也可以说伴随了他潜心求索的一生。
Lot齐白石《岁稔年丰》
67.5×34cm
款识:三百石印富翁。
钤印:齐白石
鉴藏印:天真斋珍藏记
备注:文物公司旧藏。
此《岁稔年丰》中的老翁从表情神态到动作举止皆稚拙纯朴,平和慈祥,可以说都是“民间味”意涵的具体呈现。原本这些是传统文人画视之为小道的冷门,却让齐白石抬上了文人雅趣的台面。乍看其貌不扬,细看来笔墨精湛简约,传神生动,功力深厚、意趣盎然。虽用笔减省,却不乏善良、朴素、睿智、幽默!此作不只借鉴于前人和民间艺术,也得之于对生活观察和自我个性的表达,更得之于其在创作中反复推敲、再三修改的艰苦用心和惨淡经营。是白石老人体会生活,观察生活之结果。
作画妙在似与不似之间,太似为媚俗,不似为欺世。——齐白石
齐白石的人物画中,有相当一部分为佛教题材的作品,如达摩、无量寿佛、观音等。《传法渡江》取“只履西归”的典故。达摩为中国禅宗初祖,天竺人,达磨手携只履回归西天之事。据景德传灯录卷三载,达摩于后魏孝文帝太和十九年()坐化,葬于熊耳山,起塔于定林寺。三年后,魏使宋云奉使西域,归途中遇师于葱岭,手携只履,翩翩独行,遂问师何往,师云:‘西天去。’又谓宋云曰:‘汝主已厌世。’宋云闻之茫然,别师东行。既回朝,果然明帝已崩,而孝庄帝继位。宋云具奏其事,帝令启达摩之塔视之,棺空,唯存一履,举朝惊叹,帝乃诏少林寺请回供养。
Lot齐白石《传法渡江》
87×57cm
释文:只履西归。
款识:齐璜为造像,此时古稀后矣。
钤印:老木
画中达摩赤脚踩在苇席上,一手执布鞋,一手执竹竿,转身回顾。达摩的形象并非仙风道骨,而是满面胡须,衣着简朴,但画家通过眼神的流转和表情的刻画表现出达摩的精神状态,而那种浮现于尘埃中的无奈神思,或许正是白石老人自己的体味。从画法上来看,衣纹线条虽简,却非常概括,苍劲有力,整体造型稚拙朴厚而神采毕现,应为白石老人在“衰年变法”之后的一幅人物画佳构。
Lot齐白石《水族图》
年作
92×27.5cm
款识:戊寅将秋绝止卖画时之作,白石山翁。
鉴藏印:海先珍藏、玉峰所藏
备注:北京文物商店旧藏。
白石老人的水族鱼虫之所以动人,笔墨工夫的锤炼是一方面,天性之颖悟也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有赖于白石老人体内奔腾着生生不息的生命能量;这点在白石老人晚年的作品中感受更强烈,那些笔触,让人联想起毕加索在油画布上的激情挥洒,看来中西艺术,境界越往高处越相似。此本看似满幅鱼鳖虾蟹一群水族,实则是满纸飞动老辣的线条和沉雄壮美的墨团,笔墨气息流动恍若起舞,正是白石晚年愈发蓬勃旺盛的生命力的写照。
Lot齐白石《山居图》
×34cm
款识:齐璜
钤印:老白
白石翁历经社会动荡,时人诸多向往和平安定的生活。齐白石借笔下清幽静谧的田园小景,将此种感受朴实淡然的表现了出来,画外之意跃然纸上。用高度简括的波浪线性起伏描画出山头远景,又用近山下的茅屋、正在打扫的老人构成了农家小场全部的院景。简洁凝练的构图,足以将生活清平明净之意表达的直接和朴拙。
徐悲鸿曾经称道过齐白石的山水作品:“具备万物,指挥若定,及其既变,妙造自然。”的确,白石山水画的风格和章法迥异于历史上任何的山水画,看似童趣稚拙,实为高深莫测。
值得一提的是,齐白石的山水画中落款字数大都是很少的,而且几乎不引用古人诗句。此幅《山居图》也是如此,这与白石风格山水画的独特布局有着直接关联。白石山水中的题跋设计颇为讲究,其安放的位置和字数往往对整幅作品起到画龙点睛的奇效。
Lot齐白石《紫藤蜜蜂》
×34cm
款识:八砚楼头久别人白石。
钤印:齐大
此作白石老人以篆书笔法用焦墨写藤条枝干,蟠曲环绕,遒劲有力,形乱理顺;在藤萝的花卉和藤叶的描绘上,则不拘泥于自然界的客观事实,用花青、藤黄调墨写藤叶,以洋红调些许花青画藤花,使色彩比大自然中的藤萝花卉更加淡雅,却又不失鲜艳,更衬托出藤叶之绿嫩。藤、花、叶三者协调一致,更显格调高雅,色彩绚烂。用大块浓重笔墨置一柱石于画面右侧,虽大不堵,为黑不死,几根苍劲的藤条虽倚绝壁倒挂而生,却开出娇嫩、艳丽的花朵,正所谓“悬崖倒岛逢生根,开在群花最上层。自有垂天好香色,不同广地汉家藤”。两只小蜜蜂,为画面增添了无限的生机与动感。
Lot齐白石《高寿》
.5×34cm
款识:伯洁先生长寿。丁丑九月画于燕京城西寄萍堂上。
钤印:齐大、白石、人长寿
汉代东方朔《神异经》记载:“东北有树焉,高五十丈,其叶长八尺,方四五尺,名曰桃。其子径三尺二寸,小狭核,食之令人知寿。”寿桃寓意吉祥,历来为人所喜爱,作为长寿的象征,常入画,此类题材的画作亦常被用作寿诞之礼,故而寿桃在白石老人笔下的演绎也极为精彩。
白石老人画桃,先以没骨大写意法直接用洋红泼写硕大桃实,渗以少许柠檬黄,再以花青、赭墨写出叶子和枝干,后用浓墨勾勒叶筋,桃的用色浓艳泼辣夸张,几笔叶枝对比强烈,其章法信手拈来,随意而成,极为简括大气。四枚大桃构图饱满而呈错落有致,体现作者对位置排列的极度极讲究,画面重心稳固并吸引观者视线,整个画面趋于稳重却不失灵动。桃子的形体被略作夸张,用以凸显主题,渲染吉祥气氛。桃叶则是由大笔快速成形,叶片大小不一,用以表达叶与叶之间的阴阳向背关系,在一定程度上也将衬托出桃,使表现上更接近自然生长的状态。赋予作品生命活力,灵动不落俗套,让白石老人所独具的匠心和童趣表露无疑。
Lot齐白石《果味无双》
99×33cm
款识:果味无双。寄萍堂上老人齐璜画于古燕京。
此幅《果味无双》,荔与“利”谐音,寓意“吉利”,配蜜蜂一对,更添“丰收”之意。齐白石曾言:“果实之味,唯荔枝最美,且入图第一”。白石自篆“果味无双”,恰合其言。是幅无年款,应为白石老人30年代以后北上燕京时所作,处于研习古法、探求新意的摸索时期,尤其是十分用力于吴昌硕金石书画的笔意造型,画面中清晰可见。相比晚年成熟期花鸟画的笔墨风格与审美特质,体现出一种简约清雅的艺术风貌,不刻意追求物象造型的真,追求洒脱自然之真趣。
纵观此画,白石老人以浓重的洋红写荔枝佳果,娇红欲滴,得绿叶相衬,茂密向荣;蜜蜂体态轻盈、振翅盘桓,动静相宜,神采奕奕,自生呼应。水墨的浓淡干湿完美呈现出鲜果质感;枝条刚健,富有力感,行笔较慢,多侧锋,呈现一种奇拔豪达的气度。
“果味无双”的篆刻题字,瘦劲有力,侧锋取研的方式形具其间,与画面果味互为呼应,平添生涩的趣味。白石老人书法在磊磊落落、欹斜多姿之中有着精心的设计,是似奇反正。
众所周知,白石老人绘画用洋红、加草虫都要额外加收费用。不难理解他创作此件《果味无双》时不吝惜使用浓重的洋红,满意之情溢于笔端,加以篆书画题,足见精心。
古拙淡雅、自然超逸
在中国新旧文化交替的特定历史时期,吴昌硕是对于中国传统文化的继承与创新的关键人物,亦是金石画风从晚清过渡到民国的主要传承者。在近现代画坛,其地位与影响力无人能及。诗、书、画、印卓然崛起,兼四绝于一身。在博取诸家之长的基础上,兼取篆、隶、狂草笔意入画,色酣墨饱,雄健古拙,使得作品既极具古意又极具现代感,成为中国近代艺术史上一座难以企及的高峰。
Lot吴昌硕《幽香》
年作
×41cm
释文:临抚石鼓琅琊笔,戏为幽兰一写真。中有离骚千古意,不须携去赛钱神。
款识:庚申夏吴昌硕。
钤印:吴昌硕、吴俊之印、苦铁
题签:吴昌硕水墨荷花真迹精品。石园居士题签。钤印:张克和印。
缶翁作画,按其自语,始于五十岁之时,曾云“余三十学诗,五十学画”。作丹青之初,缶翁多以兰、竹为本,一是因为兰竹气格标高,是千百年来中国文人士大夫精神、人格的最佳自喻,二则因兰竹之画法、画理与书法同源的技法界定,使极为熟悉毛笔书写特性的传统文人易于进行书法和绘画自如转换。这亦是中国古代文人由书入画时多取兰、竹为母本的重要因素。对于缶翁而言,除上述两个原因外,兰、竹更是展现其金石篆刻功力的最佳物象载体。便如本幅纯以水墨为之的《幽香》,画左缶翁长题中就言此画就以石鼓琅琊笔意写之。画中怪石占据近半尺幅,石下作幽兰。石、兰的造型布局颇似其字之结体,左肩落下,右肩耸起,以斜势构局,画与字取势一致,峻险雄奇中又有平稳安然之意。而叶、干、草、花之拨、挑、抖、顿的落墨行笔,又全都能从左侧极具金石味儿的行草长题中找到对应的行笔法则。字与画的交相呼应,相互生发,是为书画同源的直观讲解和典型范本。
Lot吴昌硕《硕果累累》
年作
.5×55cm
款识:芦橘夏熟。寿甫先生属,写于海上癖斯堂。癸亥冬,吴昌硕,时年八十。
钤印:吴俊之印、吴昌石、重游泮水
《硕果累累》中芦橘如明珠般闪烁枝头,黄橙橙的,水嫩嫩的,未走近,却已馋涎欲滴。芦橘树干如篆籀一般力透纸背,融冶内炼;橘叶施以泼墨,相互映衬,老辣朴茂、生动之姿尽显。吴昌硕不但将金石之沉雄力度引入绘画,还打破了历来文人画对色彩的禁忌。在该画中,他使用的大黄、青绿等颜色非常鲜明突出,强烈夺目的色彩与苍浑厚重的墨痕水迹交织在一起,鲜艳而又和谐,斑斓而又厚重,淋漓而又拙朴。呈现出一种无与伦比的“力度之美”与“朴拙之美”。整幅作品风格刚健清新,用笔干脆纯熟,墨、色富有对比但不失和谐,点、线、面的穿插布排颇为讲究,把一个文人画家热爱自己庭园生活的真情实感表现了出来。
Lot吴昌硕《寿石新妆》
设色绫本立轴
年作
.5×41.5cm
释文:瓣圆四出挂明珰,胜却春华似有香。冷艳幽姿谁可比,玉环初浴试新妆。
款识:丁巳清明登芦子城,醉归乘兴写此,七十四叟安吉吴昌硕。
钤印:吴俊之印、吴昌石、古鄣
《寿石新妆》作于年清明,画幅左下角置三株秋海棠,叶片以没骨淡墨成形,浓墨勾勒筋脉,红、黄点缀花瓣、花蕊,色彩艳丽,枝疏而叶茂。右上紧邻一柱苍石,凌空直上,几占画幅一半,与下方秋海棠形成强弱欹侧的对比,笔力苍劲,墨气淋漓,立全作之气势。而石后冒出另丛秋海棠,婆娑妖娆,攀附石上成裹挟之姿,细茎片叶的柔媚顿然中和巨石的强势,刚柔并济。左上留白处,两行题识笔直而下,一气贯通,既补足画面,增添骨力,又撑住画面略向左倾的态势。右下角的押角印,与题款遥相呼应,构形定气,逸兴未尽。吴昌硕自言此为醉归后作,诗情画意勃发,乘兴写成,其章法布局,任意点缀,又无懈可击,笔墨洒脱,是画家纯熟功力与深厚学养的自然流化。
石头是吴昌硕花卉作品中常有之物,多纯以水墨成之,为布置构局,免去花卉易俗或琐碎的弊病,亦源自于吴昌硕对石的喜好,其名号许多与石相关,如苍石、昌石……不一而足。以石写意,最不易同,石形各异,趣味无穷,是画家自我性格与心灵的映射。此幅绘柱石高耸直上,傲然孤挺,外形圆融,而浑厚有力,有一股质朴气象扑人眼目。题诗咏秋海棠,叹其冷艳幽姿,好似贵妃初浴,石则大朴不雕,遗世独立,一艳一朴,殊耐赏观。
Lot吴昌硕《荷塘清趣》
年作
×47cm
释文:避炎曾坐芰荷香,竹缚湖楼水绕墙。荷叶今朝摊纸画,纵难生藕定生凉。
款识:乙卯暮春之春,蔼人仁兄属,吴昌硕画于春申浦。
钤印:俊卿之印、仓硕、鹤寿
备注:上款人“蔼人”为王承吉(-),字蔼人,长兴县雉城镇人。清宣统元年(),中选拔贡,在国子监学习后,至户部工作。民国16年,在北京博物馆工作。王承吉自小受其父、书画家王毓辰的影响,爱好书画艺术,尤其对书法用力甚勤,擅长行楷,颇负时誉。
《荷塘清趣》创作于年,彼时吴昌硕笔墨功夫深厚,炉火纯青,所作花卉木石,笔力老辣,力透纸背,纵横恣肆,气势雄强,布局章法亦颇见经营,画风上极富金石意味。缶翁以大团块的荷叶水墨写意,渲染出暮春初夏荷塘清逸润泽的意境。布局别致,由左下至右上呈倾斜之势,疏密有致。整体墨色浑厚润泽,深得稚拙之妙。荷叶、荷梗恣肆淋漓,奔放雄秀,湿笔有韵,枯笔有气,淡而不薄,深而不板,刚柔相济,润而不洇,笔笔有力,墨润笔滋,主次分明,气韵豪迈。
笔端具此众相亦大难,事惟任天机之外形似,兴酣落笔,物我两忘,工拙不暇计也。——吴昌硕
Lot吴昌硕《春华秋实》
年作
40.5×.5cm
款识:拟青藤法。拔可先生正之,己未正月杪安吉吴昌硕时年七十六。
钤印:吴俊卿印、归仁里民
题跋:秋澄仁兄酷慕缶老画法,用以持赠,己未九月宣龚。钤印:宣龚
缶翁是大器晚成的典范,《春华秋实》作于年春,时吴昌硕七十六岁,正值其书、画、篆刻艺术炉火纯青的阶段。所绘兰花、荔枝、荷花、枇杷、石榴、梅花,皆其平日最为精擅之题材,故写来畅顺无滞,任意东西而风神独具,从中可看出吴昌硕于花果类超强的造型能力。
《春华秋实》以横幅构图布局取势,此种形制在缶老的作品中极为罕见,既极具古意又兼具现代形式感。吴昌硕作画以“气”为帅,统于笔墨,无论画面构局,总体都以“气”贯注之,尤其注重画中“气局”布势,虚实流走,画中有笔墨无笔墨处都是活的生命。亦注重“画形”,其“形”,一是物象之形,二是篆籀笔意之形,此二种“形”,以笔气运之,而形于画中。
此画吴昌硕以其深厚的金石学入画,把古拙的金石内蕴涵化为一种别具近代气息的精神力量,以气驭形而得其势,展现出一片真趣盎然的生活气息。画中各类花果的枝干如篆籀一般融冶内炼,果实拙重厚朴,浑然而壮美。两株梅花最见其气魄,吴昌硕一生写梅至多,深有所寄。他把梅花看作知己,曾作:“苦铁道人梅知己,对花写照是长技”的诗句,借梅花抒发自己的心情,“苦铁”即吴昌硕别号。他的《沈公周书来索画梅》诗,对自己的篆法写梅非常自信。吴昌硕画梅求取“出世姿”,“要得古逸苍冷之趣”,“要冰肌铁骨绝世姿”。
吴昌硕敢于用色,反俗为雅,乃大师手段。他的画,色即墨,墨即色,曾自云“墨痕深处是深红”。此幅作品笔墨劲爽老辣,设色古艳沉着,橙黄、青绿等色彩与墨痕交织在一起,貌拙色酣,斑斓而又淋漓。整幅画面在强悍之气和墨色韵味之间并不是只取一端,而是干湿浓淡各相宜,在古厚奇拙中蕴含秀润,在秀润中透出苍茫古趣。正如其言:“奔放处不离法度,精微处照顾气魄”,实乃吴昌硕晚年大写意花鸟画之佳作。
值得一提的是,本幅作品上款“拔可”即上世纪二、三十年代海上的文化名人李宣龚。李氏曾任商务印书馆经理兼发行所所长,所藏书画丰富,与吴昌硕交往甚密,于画中足可观。